“但我们必须尝试！”：曹顺利，无法被噤声的遗志

2014 年 3 月，中国女性人权捍卫者曹顺利因与联合国接触而成为致命报复的受害者。2024 年 3 月，国际人权服务社（ISHR）及其合作伙伴向她致敬，并向其他继续向中国政府问责的中国、维吾尔、西藏和香港人权捍卫者表示敬意。

在中国，就像在其他地方一样，人们希望生活得有尊严。他们不仅希望能够满足自己的基本需求和照顾家人，还希望能够自由地表达自己，公平和尊重地对待彼此。不幸的是，政府认为创建一个更加包容、多元化、尊重权利和公正的中国社会的努力会对其权力构成威胁。

曹顺利是一位勇敢的女性人权捍卫者，她试图通过让联合国关注中国的人权状况，从而不畏强权地说出真相。她坚定不移的奉献精神导致她被中国当局任意拘留，并最终于 2014 年 3 月 14 日（整整十年前）在被拘留六个月后悲惨去世。

曹顺利的故事并不是一个孤立的事件，这标志着中国对敢于维护《世界人权宣言》承诺的人权捍卫者进行更广泛的镇压。许多像她一样的人遭到不公正的监禁、骚扰或强制失踪。许多人因试图与联合国合作，包括像曹顺利那样尝试来到日内瓦，而遭受报复。然而，尽管面临这些逆境，中国的人权捍卫者仍然坚韧地记录、谴责和动员反对不公正现象。

2024 年 3 月，曹顺利去世十周年之际，国际人权服务社及其合作伙伴誓要通过扩大持续受到中国政府打击的中国、西藏、维吾尔和香港人权捍卫者的声音来继承她的遗志。我们的活动实现了多个里程碑：

  • 2024 年 3 月 14 日，联合国特别程序任务负责人第三次公开呼吁中国“全面、公正地调查导致曹顺利死亡的情况，并追究责任人的责任”。专家们表示，“未能适当调查潜在的非法死亡可能构成对生命权的侵犯”，并且“中国当局没有将曹顺利之死作为警钟和改革与民间社会接触的契机，而是遗憾地加大了对人权捍卫者的迫害力度”。专家们进一步指出，“中国人权捍卫者和民间社会在联合国人权机制和机构中的参与度已降至历史最低水平”。
  • 同一天，9 名欧洲人权大使发表联合声明，纪念曹顺利的遗志，并呼吁所有国家停止报复行为，允许安全和不受阻碍地进入联合国并与联合国进行沟通。
  • 同样在 3 月 14 日，31 个非政府组织发表联合声明，呼吁对曹顺利的死因展开调查。国际人权服务社及其合作伙伴举办了为期一天的关于受迫害的人权捍卫者、特别是女性人权捍卫者的照片展，并通过一分钟的默哀和在具有象征意义的联合国广场揭幕这位活动人士的半身像来向曹顺利致敬。埃菲通讯社 (EFE) 以书面和视频形式报道了这一事件。
  • 2024 年 3 月 22 日，在第 5 项一般性辩论期间，非政府组织在人权理事会成功发表了一份联合声明，向曹顺利致敬。中国在古巴、委内瑞拉、俄罗斯和朝鲜的支持下，试图像 10 年前那样打断声明，但没有成功，比利时代表欧盟成员国、美国、加拿大和英国提出了反驳，人权理事会主席决定将发言权交还给发言人。这些支持言论向所有在线观看 (回看) 会议的中国人权捍卫者表明，一系列国际行为方致力于维护民间社会在人权理事会发言和自由参与的权利。路透社、法新社、埃菲通讯社 和 Infobae (阿根廷新闻网站)、阿根廷国家通讯社、瑞士资讯中文网等在各大洲对此进行了报道。
  • 2024 年 4 月 25 日，作为此次宣传活动的一项重大胜利，日内瓦市政府宣布，打算修建一座公共纪念碑，以纪念“人权活动人士及其所体现的普遍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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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顺利强有力的话语“但我们必须尝试！”提醒我们所有人，即使在最黑暗的时刻，我们也必须继续努力追求正义。因为只有通过我们的集体努力，我们才有希望实现一个所有人的人权都能得到维护、珍惜和保护的世界。这是曹顺利的遗志。

曹顺利，2013 年。©Pablo M. DÍEZ（ABC 西班牙日报）

“我们的影响可能很大，可能很小，也可能没什么。但我们必须尝试。这是我们对被剥夺者的责任，也是公民社会的权利。”
——曹顺利

曹顺利是谁？

曹顺利是一位勇敢的中国女性人权捍卫者和律师，她致力于争取由独立的民间社会对中国政府第一次和第二次普遍定期审议（UPR）的国家报告进行有意义的磋商和贡献。2013 年 9 月 14 日，即第二次审议前一个月，曹顺利被中国当局拘留，然后强迫失踪五周。这一事件发生在她前往日内瓦参加由国际人权服务社 (ISHR) 和中国人权捍卫者网络 (CHRD) 组织的人权培训之时。

当她于 2013 年 10 月重新露面时，中国当局指控她“寻衅滋事”，而且很明显，她在拘留期间经历了严重的健康问题。尽管国际社会多次呼吁紧急释放曹顺利，数月来她一直得不到足够的医疗救治，她还是于 2014 年 3 月 14 日因多器官衰竭而去世。就在她去世前几天，她因医疗原因获准保释。曹顺利是 2014 年著名的马丁·恩纳尔斯人权捍卫者奖的决赛入围者之一。

2014 年 3 月，在曹顺利去世一周后，国际人权服务社和许多其他人权组织试图在人权理事会默哀片刻，以纪念她。应中方要求提出程序性质疑和长时间辩论后，默哀被打断，会议中断了一个半小时；中国辩称，人权理事会的非政府组织发言人不得保持沉默。不少国际非政府组织代表起立，默默举着曹顺利的照片，向她致敬。当人们通过网络直播观看会议并在社交媒体上分享照片时，她的声音回响在全球各地。

时至今日，中国当局仍然无视对曹顺利之死进行追责的呼吁，包括联合国特别程序专家在 2014 年和 2019 年多次呼吁对这一“致命报复”进行全面调查。在联合国秘书长关于报复的年度报告中，她的案件仍然是中国悬而未决的案件中历时最长的案件之一。

曹顺利的案例是报复的典型案例，不仅因为她相信民间社会参与联合国机制的重要性，还因为她因这种信念而遭受了一系列严重的人权侵犯。

曹顺利故事的图片版

曹顺利故事的图片版

请查看 The Fake Pan 创作的这部漫画，了解 #曹顺利 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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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顺利纪念像

2023 年 9 月，十六个人权组织致函日内瓦市行政委员会，要求积极考虑为曹顺利逝世十周年设立雕像，以示悼念。

与此同时，其中六个组织委托捷克艺术家玛丽•塞伯洛娃 (Marie Seborova) 创作了曹顺利半身像，并于 2024 年 3 月 14 日揭幕。

这座雕像不仅向曹顺利的不懈努力致敬，也向所有尽管可能面临严重风险、但仍相信并参与日内瓦联合国人权机制的人权捍卫者致敬。日内瓦赢得了人权和外交中心的声誉，对于成千上万通过与总部设在日内瓦的联合国人权系统接触寻求正义和尊重其基本权利的人来说，日内瓦是希望的灯塔。通过设立这样一座雕像，在人权捍卫者因相信一个更加平等、公正和尊重权利的世界而被监禁和失踪之际，日内瓦将会展示国际社会对他们的声援，这将增强他们的韧性，扩大他们的声音和工作诉求——这往往是被忽视或被压制的。

2024 年 4 月 16 日，国际人权服务社在网上和现场收集了 1000 多个签名，呼吁日内瓦当局接受将这座半身像建成永久纪念碑。

2024 年 4 月 25 日，作为此次宣传活动的一项重大胜利，日内瓦市政府宣布，打算修建一座公共纪念碑，以纪念“人权活动人士及其所体现的普遍事业”。

曹顺利在押期间死亡十年后，中国未能阻止在联合国向她致敬

曹顺利在押期间死亡十年后，中国未能阻止在联合国向她致敬

2024 年 3 月 22 日，非政府组织和活动人士在人权理事会发言期间默哀片刻，并为曹顺利的名字鼓掌，以此向已故中国人权捍卫者曹顺利致敬。在少数群体权利团体 (Minority Rights Group) 首先发表声明提及曹顺利后，一位来自中国大陆的人权捍卫者代表国际人权服务社 (ISHR) 和 16 个联合国认证的组织以及 20 个没有咨商地位的非政府组织在理事会全体会议上发表联合声明。她以短暂的默哀结束这次发言，并呼吁各国和非政府组织效仿人权捍卫者的勇气，始终与他们站在一起。发言结束后，为了表达对曹顺利的尊重，房间里充满了非政府组织和少数政府的掌声，向曹顺利表示敬意，并声援因与联合国合作而遭受报复的受害者。为了让这名活动人士噤声，中国代表团提出了程序问题，对这一言论提出抗议。针对中国的攻击，比利时在美国、加拿大和英国的支持下，代表欧盟 27 国发言，捍卫非政府组织的言论自由权。

活动更新

人权组织呼吁日内瓦设立永久纪念碑向曹顺利致敬

2014 年 3 月 14 日，在中国女性人权捍卫者曹顺利于关押期间去世的十年之后，民间社会组织、联合国工作人员和外交官在日内瓦联合国总部外举行的庄严招待会上向她致敬。人权组织揭幕了曹顺利的半身纪念像，呼吁日内瓦当局将其设为永久的公共纪念碑，用以纪念她。

刘晓波半身像将于高威大学揭幕

9 月 5 日，人权艺术 （Art for Human Rights） 与中国人权组织 （HRIC） 宣布，他们委托制作的诺贝尔和平奖得主刘晓波青铜半身像将捐赠给高威大学的爱尔兰人权中心 (ICHR)，并于 2024 年 9 月 11 日举行揭幕仪式。该项目是与国际人权服务社和其他人权组织合作开展的。

延续曹顺利遗志的人权捍卫者

这次图片展旨在纪念曹顺利的不可磨灭的遗志，并让人们关注来自中国大陆、香港、西藏和维吾尔地区的其他勇敢人士，他们因各自的活动而面临严厉的报复。从香港的民主倡导者到争取语言和环境权利的西藏活动人士，从在法庭上维护基本权利的中国律师到捍卫自己文化和宗教的维吾尔人，这些声音代表了中国正在进行的人权斗争。

陈建芳

(已获释 - 被监视)

陈建芳

(已获释 - 被监视)

陈建芳曾是一名农民，在当地政府和开发商没收了她和她家人的土地且没有给予足够的补偿后，她开始了人权工作。过去十年来，她一直在基层工作，捍卫土地和住房权利，促进社会弱势群体的权利，揭露系统性侵权的根源。

 

陈建芳与曹顺利一起为民间社会参与联合国而开展活动。2013 年 9 月 14 日，即中国当局拘留曹顺利的同一天，陈建芳被阻止登上飞往日内瓦的航班，去参加由国际人权服务社 (ISHR) 和中国人权捍卫者网络 (CHRD) 组织的人权培训。她于 11 月失踪，当时正值人权理事会选举前一周，尽管包括陈建芳在内的许多人努力揭露政府侵犯人权的记录，但中国仍然在选举中获得连任。

 

2019 年 3 月 19 日至 20 日晚，就在曹顺利逝世五周年悼念活动几天后，陈建芳被上海警方从她家中带走并被失踪。他们对她实施了两个月的指定居所监视居住。她于 2019 年 5 月被正式逮捕。中国当局于 2021 年 3 月 19 日对陈建芳进行审判；2022 年 8 月 5 日，以“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罪”判处她四年零六个月有期徒刑，并“剥夺政治权利”四年。引用的主要“证据”是陈建芳参加抗议活动以及参加国际人权服务社和其他国际组织举办的培训。

 

陈建芳于 2023 年 10 月 21 日出狱。她回到上海家中后，中国当局对她进行严密监视，并有便衣看守她的住所。

许艳和余文生

(拘留中)

许艳和余文生

(拘留中)

许艳是人权律师、马丁·恩纳尔斯奖获得者余文生的妻子。2018 年，余文生发表公开信，建议修改中国宪法，包括呼吁举行选举和建立中国共产党的监督体系，第二天，中国当局就任意拘留了余文生。经过一段时间的指定居所监视居住后，当局逮捕了他，并以“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罪”对他进行判刑。2022 年 3 月，他在服刑四年零三个月后获释。

在这四年里，许艳勇敢地为丈夫的无罪释放而努力，包括与联合国人权专家分享有关他处境的信息。余文生被拘留后，她开始面临恐吓。警方威胁称，如果她继续为人权发声、接受媒体采访或与境外人士交流，就会逮捕她。当局对她进行监视，比如夜间突击探访，并在她外出时跟踪她。

2023 年 4 月 13 日，即当局最终将余文生从监狱释放一年多后，这对夫妇在前往北京欧盟代表团参加活动的途中被拘留。拘留他们除了阻止他们参加这次会议之外，也可能是为了报复余文生于 2023 年 4 月 9 日发的推文，谴责对人权律师许志永和丁家喜的判刑。余文生和许艳被以“寻衅滋事罪”刑事拘留。2023 年 5 月 31 日，当局又增加了“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罪”的罪名。他们 18 岁的儿子目前受到当局的严密监控。

邹幸彤

(拘留中)

邹幸彤

(拘留中)

邹幸彤是香港大律师和女性人权捍卫者。她倡导劳工权利，并为中国大陆和香港受迫害的人权捍卫者和活动人士争取权利。

邹幸彤于 2015 年当选为香港市民支援爱国民主运动联合会 (HKA，支联会) 副主席。支联会是一个于 1989 年在香港成立的组织，旨在复兴民主运动并追究天安门大屠杀的责任。1990 年至 2019 年间，每年 6 月 4 日，支联会都会在维多利亚公园举行烛光守夜活动，纪念天安门大屠杀。中国政府认为这具有颠覆性的，他们迫使支联会在 2021 年解散。

邹幸彤面临着几个诉讼。她目前因涉嫌鼓励人们参加 2020 年和 2021 年烛光守夜活动而被监禁 22 个月。她还与支联会主席和副主席李卓人和何俊仁一同面临 2020 年 7 月 1 日至 2021 年 9 月 8 日期间“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的指控。

2021 年 9 月 8 日，香港警方逮捕了她和另外四名支联会常委，原因是他们拒绝遵守警方的命令，要求他们提供过去七年有关员工、资金来源以及与其他组织互动的信息。警方希望确定支联会是否构成《国安法》第43条规定的“外国代理人”。

邹幸彤仍在拘留中，她的所有保释申请都遭到了拒绝。2023 年 5 月，联合国任意拘留问题工作组表示，对她的拘留是任意的。她曾荣获 2023 年光州人权奖、2023 年欧洲律师协会理事会人权奖和 2023 年法德人权与法治奖。

李昱函

(拘留中)

李昱函

(拘留中)

李昱函是北京的一名人权律师，支持人权受到侵犯的受害者。她是中国人权界公认的“大姐”，既指的是她的年龄（72 岁），也反映她富有同情心的举止。

作为一名人权律师，李昱函代理了敏感的信仰自由案件和要求自由获得政府信息的案件。2015 年，在中国对人权律师进行“709镇压”时，她为人权律师王宇辩护，王宇是这次镇压的中心目标之一。2016 年 7 月 22 日，李昱函成功将王宇取保候审。

作为为“709镇压”中被拘留律师辩护的一部分，李昱函于 2015 年 11 月与联合国禁止酷刑委员会的成员进行了交谈，其后果就是辽宁省沈阳市警方于 2017 年 10 月 9 日在未向其家人提供逮捕令或通知的情况下逮捕了她，她由此失踪了三周。十月下旬，一名警察确认了她的位置和拘留状况。随后，她得以会见她的兄弟和律师。当局于 2017 年 11 月 15 日以“寻衅滋事罪”正式逮捕李昱函。

负责李昱函案件的法官一再拖延对她的审判，他们要么拒绝、要么无视她律师提出的保释请求。她最终于 2021 年 10 月 20 日受审，来自六个国家的外交官和她的律师不得进入法庭。2023 年 10 月 25 日，她最终被判处六年半徒刑。据报道，李昱函在被拘留期间遭受酷刑、虐待和被剥夺医疗救治。她的健康状况堪忧，并且由于拘留条件恶劣而患有并发症。

李昱函因其作为人权律师的工作而荣获 2020 年佛朗哥德国人权奖。联合国特别程序已就她 2023 年遭到任意拘留一事向中国发出函件。

丁家喜和许志永

(拘留中)

丁家喜和许志永

(拘留中)

许志永和丁家喜是中国著名的人权活动人士和法学家。2011 年，他们共同领导了新公民运动，旨在鼓励中国公民行使中国宪法规定的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中国当局在 2013 年至 2017 年间因他们的和平倡导活动而监禁了他们。

2019 年 12 月，因在厦门参加一次人权律师和公民的非正式聚会，当局对丁家喜实施指定居所监视居住。2020 年 2 月，许志永也遭到了当局的被失踪，并遭到了指定居所监视居住。

许志永和丁家喜都声称警方在指定居所监视居住期间对他们施以酷刑。2020 年 6 月，当局正式逮捕了他们两人，又过了七个月，以“颠覆国家政权”罪对他们提出起诉。直到那时，他们才被允许会见律师。然而，他们的律师无权查阅案件卷宗，也无法自由会见许志永和丁家喜。他们二人没有笔、纸或书籍，也不被允许与亲人见面或交谈。

当局于 2022 年 6 月对两人进行了秘密审判。2023 年 4 月 10 日，临沂中院分别判处丁家喜有期徒刑 12 年，许志永有期徒刑 14 年。法院分别追加剥夺政治权利三年、四年。两人均向山东省高级法院提交了“无罪”抗辩，但法院没有审理他们的案件，而是于 2023 年 11 月 24 日直接宣判，维持原判。当局将丁家喜和许志永转移到不同地点的监狱。截至今日，他们的家人和律师尚未被允许会见他们，也不允许他们通过邮件或电话与家人联系。他们的拘留条件十分恶劣，两人健康状况每况愈下。联合国特别程序已就任意拘留和判刑问题向中国发出多份函件。

李翘楚

(拘留中)

李翘楚

(拘留中)

李翘楚是一位女权主义研究者和人权捍卫者。2017 年冬天，北京当局开始强行驱逐农民工离开城市，她与其他学者、民间社会组织和志愿者一起收集和传播信息，帮助被驱逐的农民工找到新的工作并找到负担得起的住所。李翘楚还通过整理数据、撰写分析并将这些分析发布到网上，积极支持各种 #MeToo 运动。2020 年新冠疫情爆发期间，她与志愿者团队合作，为环卫工人提供免费口罩，并帮助遭受家庭暴力的妇女。

2019 年 12 月，当局拘留了李翘楚的男友、著名法律学者许志永和其他人权律师，因为他们聚会讨论中国的法治和改革。李翘楚开始在网上呼吁释放他们，作为其声援活动的一部分，她于 2020 年 9 月与联合国强迫或非自愿失踪问题工作组 (WGEID) 的两名专家分享了有关被拘留的人权律师待遇的信息。

2019 年 12 月至 2020 年 6 月期间，警方因是她与男友的关系以及公开当局的虐待行为，多次拘留李翘楚，包括以指定居所监视居住的形式将她拘留 37 天。李翘楚在推特上发布关押许志永的临沭县看守所的恶劣条件后，于 2021 年 3 月 14 日再次被捕，罪名是“煽动颠覆国家政权”。联合国特别程序此前曾就她于 2021 年 4 月被任意拘留一事向中国发出函件。

当局不允许李翘楚的律师审查证据或询问证人，在一次非公开审判后，最终于 2024 年 2 月 5 日判处李翘楚三年零八个月监禁。在拘留期间，李翘楚患有抑郁症和心理健康问题。她预计将于 2024 年 8 月 3 日刑满。

梁国雄（长毛）

(拘留中)

梁国雄（长毛）

(拘留中)

梁国雄，又名“长毛”，是香港政治家和社会活动家。他是革命马克思主义者同盟的创始成员，并于 2004 年至 2019 年当选立法会议员。2006 年，他参与共同创立了社会民主连线——社民连（LSD），并于 2012 年至 2016 年担任该党主席。

梁国雄因组织和参与 2019-2020 年反对《逃犯条例》（允许从香港引渡到中国大陆）、国家安全法和其他法律的香港抗议活动而多次被捕并被保释。2021 年 2 月 28 日，中国当局根据新颁布的国家安全法指控他“颠覆国家政权”。此后，他一直处于拘留中。

他因涉及不同案件而面临数项刑罚。此后，中国当局多次拒绝保释，他已在监狱中呆了三年多。

黄雪琴

(拘留中)

黄雪琴

(拘留中)

黄雪琴，又名 Sophia，是一名独立记者。她在中国发起的 #MeToo 运动中发挥了重要作用。2018 年 1 月，她帮助性侵幸存者公开讲述自己的故事。这一运动引发的公众反思导致中国法律发生变化，承认性骚扰为民事犯罪。2019 年，她在网上发帖讲述了自己观察香港国安法抗议活动的经历，广州当局对她实施了强制失踪，她遭到三个月的指定居所监视居住。

2021 年 9 月 19 日，黄雪琴获得英国政府奖学金，本将前往英国苏塞克斯大学攻读硕士学位。然而当天下午，她在朋友、劳工活动人士王建兵家中被广州公安拘捕。一个月后，当局以“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罪”正式逮捕了这两名活动人士，并于 2023 年 1 月将他们转移到看守所候审。据信，他们的持续拘留与王建兵在被拘留前一年主持的每周聚会有关，聚会期间他们讨论了活动人士因民间社会空间缩小而面临的挑战。

2023 年 9 月 22 日，黄雪琴和王建兵出庭受审。来自美国、英国、德国、法国和荷兰的七名外国外交官试图旁听审判，中国保安人员阻止他们进入法庭。审判结束时没有宣布判决，目前仍无消息。黄雪琴在拘留期间报告了严重的健康问题。联合国特别程序此前已就王建兵和黄雪琴的失踪及审判问题多次向中国发出函件。

扎西文色

(已获释 - 被监视)

扎西文色

(已获释 - 被监视)

扎西文色是一位藏语倡导者。2018 年 5 月，中国当局判处他五年监禁，以报复他和平促进藏人用自己的语言学习的权利。扎西文色在 2015 年出现在《纽约时报》的一篇文章和纪录片中后，于 2016 年 1 月被当局秘密拘留。在文章和纪录片中，他主张在政府办公室和学校使用藏语。直到 2016 年 3 月 24 日，他的亲属才得知他被拘留的消息。经过两年的审前拘留，当局最终于 2018 年 1 月对他进行了审判，并于 2018 年 5 月以“煽动分裂国家罪”对他判刑。

2017 年和 2018 年，多名联合国专家对此案表示“严重关切”，称其为“对语言和文化权利倡导的刑事定罪”，并呼吁释放他。

2021 年 1 月 28 日，扎西文色刑满后，当局将他从监狱释放。他仍被剥夺政治权利五年，并仍受到政府的严密监视。尽管如此，他仍然继续为藏人的教育权利而努力。2022 年 1 月，警方传唤了他两个小时，讨论他就藏人语言权利向政府部门“请愿”和在社交媒体上发帖的情况。

牙里坤•肉孜

(拘留中)

牙里坤•肉孜

(拘留中)

牙里坤•肉孜是著名维吾尔族作家、文学评论家和公共演说家。2001 年至 2011 年任新疆教育出版社维吾尔语教材部编委，编写、编辑了全维吾尔地区中小学维吾尔语文教材。此外，他还负责编写课外人文教材及其教学手册。由于健康状况，他于2015年退休。

经过政府批准，这些教科书在维吾尔地区的学校使用了 13 年之后，中国当局将其列为有问题的。他们在对维吾尔语教育进行更广泛的镇压期间拘留了牙里坤•肉孜和其他教科书编写委员会成员。

2016 年 9 月，中国当局召集牙里坤•肉孜和整个维吾尔语文书籍教材编写委员会成员到新疆教育出版社召开紧急会议。这些后来被称为警察审问会议。他们还被命令不得离开乌鲁木齐。

2016 年 10 月 6 日至 12 月 30 日，牙里坤•肉孜在一个秘密地点被拘留和审讯，但没有对他提出任何指控。随后他又被转移至米东看守所审前羁押两年多。2018 年 1 月 3 日，他以“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罪”被判处有期徒刑 15 年，并被转移到乌鲁木齐监狱。

丹增德勒仁波切

(已故)

丹增德勒仁波切

(已故)

丹增德勒仁波切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西藏喇嘛，因其对西藏社群和环境的倡导而闻名。

丹增德勒仁波切因未犯下的罪行而被关押了 13 年，之后在中国一所监狱中神秘死亡。他的“罪行”是毕生致力于帮助他的社群，并不懈地努力保护西藏的身份、文化和西藏的环境。他因支持达赖喇嘛、弘扬藏传佛教以及为西藏的文化和社会发展所做的工作而受到迫害。

中国当局因他涉嫌参与其所在地区一系列未侦破的爆炸事件而对他定罪，并于 2002 年 12 月判处他死刑。当局对丹增德勒仁波切的定罪是基于他被指控的同谋洛桑顿珠 (Lobsang Dhondup) 在酷刑下获得的供词（洛桑顿珠随后被处决），并且没有提供其他证据。联合国人权专家抗议称，针对他的案件存在严重缺陷，他没有得到公正的审判，而且他在拘留期间受到虐待。2005 年 1 月 26 日，丹增德勒仁波切的刑期被减为无期徒刑。

他去世后，中国当局违背其家人的意愿，在没有进行尸检的情况下将他的遗体火化，这也违反了中国有关监狱死亡处理的规定。

热依拉·达吾提

(拘留中)

热依拉·达吾提

(拘留中)

热依拉·达吾提是一位著名的维吾尔民族志学家，因其在维吾尔民俗和传统方面的专业知识而享誉国际。她是新疆大学的教授，2007 年在该校创办了少数民族民俗研究中心。2017 年 12 月，当她原定前往北京时，中国政府将其失踪，从那以后就再也没人见过她了。

2018 年 12 月，当局在新疆一家法院秘密审判热依拉·达吾提，并判定她犯有“危害国家安全”罪。她对判决提出上诉。2023 年 9 月，据对话基金会 (Dui Hua Foundation) 报道，中国政府内部消息人士证实，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高级人民法院驳回了她的上诉，并判处她无期徒刑，并附加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热依拉·达吾提荣获“学者在危险中” (Scholars at Risk) 颁发的 2020 年“思考勇气奖”。2023 年 10 月，2023 年国际笔会品特奖获得者迈克尔·罗森 (Michael Rosen) 从“常常冒着自身安全风险积极捍卫言论自由”的国际作家入围名单中，选择热依拉·达吾提作为与他分享该奖项的“国际勇敢作家”。

向中国政府问责的人权捍卫者所面临的情境

每个人都有权与联合国及其代表进行安全的合作。然而，许多政府对这样做的人进行报复。自 2010 年以来，联合国秘书长每年都会记录因与联合国接触而遭受恐吓和报复的行为，逐个国家列出案例。在这份名单上，中国与尼加拉瓜、沙特阿拉伯、巴林、越南和委内瑞拉一起，是长期以来最持续实施报复的国家。联合国将中国描述为一个实行“报复模式”的国家。

政府限制民间社会参与联合国的策略包括：在联合国大楼的走廊未经授权拍照、身体和言语恐吓、骚扰家庭成员、社交媒体上的抹黑活动、阻止非政府组织在联合国的认可、出境禁令、拘留、失踪和虐待。这一切都是为了避免其侵犯人权的行为在国际社会上曝光，或者正如政府所说，要“讲好中国故事”。 其中许多行为是由外交官或为政府工作的非政府组织在位于日内瓦的联合国大楼内外进行的。

人权捍卫者带来有关实地人权状况的重要信息和观点，联合国依靠这些信息和意见来做出明智的决定。保证每个人都能安全而不受阻碍地接触联合国人权机构对于其有效性和相关性至关重要。

中国有大量法律、法规和政策来维护其所指称的“国家安全”。其《刑法》有一整章涉及“危害国家安全罪”，所有这些罪名都可判处重刑。这些罪行的定义模糊且宽泛。此外，对国家安全犯罪的指控使当局能够绕过基本的正当程序，包括允许全面拒绝与法律顾问接触。

 中国当局系统性地以对国家安全的威胁作为侵犯权利的理由，并以此为依据监禁人权捍卫者、律师和记者。无论主题是什么，组织、动员或质疑当局的人都被视为对国家政党乃至整个国家的威胁。这对整个民间社会产生了寒蝉效应。这些国家安全文书违反了国际法——国家安全只能在保护一个国家的存在或领土免遭使用武力的情况下援引，而且始终在严格的限制范围内。

这些几乎已被用来对付任何人：

  • 西藏人权捍卫者行使其文化权利、宗教自由或言论自由，被指控犯有“民族分裂主义”。
  • 中国中央政府对香港实施的 2020 年国家安全法侵犯了活动人士、记者和广大公民的言论自由、结社自由以及和平集会的权利。
  • 中国大陆的人权捍卫者和律师因“颠覆国家政权”而遭到任意拘留和长期监禁。许多人因国家安全原因面临“出境禁令”和其他对行动自由的限制。
  • 维吾尔族和穆斯林人口面临着以国家安全为借口的大规模监视、任意拘留和关押在劳改营中。

那些被指控犯有国家安全罪的人——大多数人权捍卫者都面临这种情况——面临着警方、检察机关和司法机构侵犯其人权的行动。他们经常遭到“指定居所监视居住”（RSDL），这是中国《刑事诉讼法》中规定的一种做法。进行指定居所监视居住时，当局可以将个人拘留在非官方或非法地点（例如餐厅后面或酒店地下室），并将他们作为潜在刑事案件的嫌疑人进行调查——所有这些都是在正式逮捕之前进行的。在长达六个月的时间里，他们被禁止与外界接触，甚至与家人或律师也无法接触，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哪里，他们经常受到审讯和酷刑逼供。联合国专家明确表示：指定居所监视居住是强迫失踪的一种形式，可能构成酷刑，是国际法所禁止的。据估计，有 53,000 至 90,000 人遭到指定居所监视居住，强迫失踪在中国十分普遍。

中国政府对新疆维吾尔地区和西藏实行特别严厉的控制，严重破坏了文化、语言和宗教的代际传承。

2022 年 8 月 30 日，联合国人权高专办在一份开创性报告中得出结论，在严格限制个人和集体权利的背景下，法律和政策造成的“对维吾尔族和其他穆斯林群体成员的任意和歧视性拘留的程度”可能构成“反人类罪”。联合国人权高专办和联合国各种专家和委员会记录的虐待行为包括：大规模任意拘留，酷刑，强迫失踪，大规模监控，文化和宗教迫害，家庭分离，强行遣返中国，强迫劳动，性暴力和基于性别的暴力以及对生育权的侵犯。据估计，在中国自 2017 年开始的“严厉打击暴力恐怖主义”镇压行动中，有超过 100 万维吾尔族和其他穆斯林民族的人被拘留，他们至今仍被关押在监狱中。中央和地方层面现行的法律和政策旨在强制同化维吾尔人，包括通过伊斯兰教“中国化”的方式。

自 1959 年以来，中国政府对西藏实行全面政治控制。中国政府使用各种镇压手段来阻止和惩罚西藏的维权活动。联合国专家谴责强迫劳动计划以及寄宿学校对藏族儿童的“强制同化”。藏族地区当局对宗教、言论、迁徙和集会自由实行严格限制。藏人若就大规模搬迁、环境恶化或小学教育中逐步淘汰藏语等问题发声，就会遭到镇压。手机上含有被禁止的内容，或者仅仅联系流亡藏人，都可能导致被拘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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